曹红辉：碳中和背景下金融业的机遇与挑战

围绕新发展理念和新发展格局，大家讨论未来五年怎么搞“十四五”，金融怎么支持呢？

我想主要谈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可持续发展的金融支持问题，与金融可持续发展问题。金融自己能不能可持续发展？这里面涉及到三个问题，一是债务负担问题和金融风险。二是碳中和的新挑战与新机遇问题，第三关于货币创造与资本的支持功能。

第二个方面中美战略博弈的中的金融问题，金融稳定与人民币国际化战略与货币竞争。

首先我们看第一个问题，金融的可持续发展问题，为什么谈这个问题？因为大家看到最近几年金融的风险开始显现，在去年我们对1550家银行进行了压力测试，不良资产在上升400%的重度冲击下，我们测试发现资本充足率降至9.86%，低于10.5%的监管要求，总体上银行承受的风险能力有所增强的。我们也看到银行间的差异性非常明显，有30家超8000亿的资产大型商业银行的风险抵御能力强于中小银行，农村信用社等等受到的风险冲击最大。2021年，对4024家银行机构开展了压力测试，提高风险识别与预警监测作用，要支持企业发展，支持企业发展布局，自身得有这个能力。银行自身不行的话，85%以上的金融资产是来自于银行的，所以银行如果他的自身风险和承受能力不强，他就没有能力支持你企业发展。

我们最近从债券违约事件来看，永煤债的市场含义是什么？打破了我们对以往对债券的基本概念，大家都知道欠债还钱，还本付息这是起码的义务，但是我们有的人、有的部门提出来打破刚性兑付，什么意思？不还钱了，这难度很光荣吗？会造成市场信号的紊乱，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事件。

另外，最近华融的影响，这个公司最近一共有1623亿美元的债务，远远高于大家当初广东国际信托公司的债务，复合增长远远高于亚马逊，是24%，你何得何能？到今年的6月份，还有两个多月，他的债券到期收益率飙升至48%，原来不到10%。当然尽管如此，华融还是表示我们可能剥离非核心资产，不寻求组织和债务重组，但是他在国际市场上，国际投资者对中国概念的债券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会影响到当初国际投资者对华的外商投资的基本判断，华融事件到底影响如何？还需要观察。当然我们首先说华融资本的背后是我们财政部，所以金融风险的显现已经不仅在银行业，在债券市场，当然在股票市场我不多说，2015年的股灾，包括熔断事件等等一系列的风险事件，这是第一个问题，金融风险的爆发或者陆续的显现已经开始形成对未来金融支持企业发展能力的制约，所以总体来讲我们高度重视，所以党中央国务院这次采取一系列的措施，特别是大型商业银行，但是结构性差异很大，所以我们还是关注这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碳中和”的问题，这个问题对金融的挑战是什么？大家都在谈“碳中和”，从宏观层面上来讲，收益和造成地区间、企业间不均衡，“碳中和”有的受益，但是有的搞煤电的也减产，甚至关门了，所以他的成本和收益的分配是不均衡的。企业的主体产业结构大幅度的畏缩是必然的，失业上升在个别部门，税收减少在个别地区都有可能发生。从而会造成银行或者整个金融业的风险开始释放，所以我们产业结构调整未来是一个大趋势、大方向，在“碳中和”的态势下，未来三十年，乃至五十年的投资主题或者金融支持的主题就是“碳中和”。所以构建低碳产业成为一个趋势，提高能源使用效率，提升低碳技术创新能力，今后对金融的引导或者引导金融的支持方向是极为重要的。第三、能源结构调整，我们压低煤炭等化石能源消费，加大天然气、可再生能源使用，及清洁能源体系的建设。促进绿色建筑，可再生能源应用，新能源交通工具、轨道交通系统等建设。这些“碳中和”未来实现的路径都会极大的影响到金融未来资产结构的变化。我国金融的分布、资产结构的分布是根据你“碳中和”未来，从产业结构到能源结构，到消费结构的变动，随之发生变动的，具体主体就是企业。

我们看一下2060年“碳中和”的能源结构，到那个时候风电占比达到31.2%，达到25。太阳能达到47.4%，清洁能源装机占比达到96%，我们作为全球最大的发电装机容量的国家，占全球的24.9%，其中大部分是煤电都面临着调整，这个调整当然会带来煤电企业对于金融业风险的释放，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还不了钱怎么办？破产了怎么办？当然我们讲的风险，有了挑战，也不是说没有机遇，机遇是大量的。首先我们看金融资产业务，通过发行绿色贷款、绿色债券、绿色基金等等方式应对，支持新的可再生能源，刚才讲的各种“碳中和”产业和能源结构的调整。与绿色科技相关的股权投资以及资产交易，以及环境的权益交易等等，这是资产业务。从融资业务来看，我们可以通过发行金融绿色产品，对他提供承销服务、并购、以及转型基金等等支持“碳中和”，实现“碳中和”。另外从金融自身角度来看，还需要建立监管新框架，建立一个跟气候变化相关的宏观审慎的监管框架，现在全部是建立在传统的能源结构，包括能源供应和使用的结构基础上，今后要实现“碳中和”，整个金融的监管结构发生变化，这也是对我们政府部门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另外，关于统一的碳排放的标准体系是一个实现“碳中和”以及建立金融风险管理以及金融服务的一个基础性的制度。

支持新发展，新发展是什么情况？我们首先要判断一下我们未来的宏观形势的演变，当前疫情中美博弈最大的两大变量，疫情是短期现象，当然也有专家说是长期化，长期化是多久？不确定，但是中美的博弈两三年肯定结束不了，总书记说这是长期、复杂的博弈。我们宏观的周期到底受短期影响多一点？还是长期影响多一点？我们看一下短期，大家都提出一个问题，美国发钞票，我们也发了不少，我们是十年前发的，但是货币超发为什么没有看到通胀，只看到部分的食品的上涨，我们预计PPI指数到二季度有可能见顶，恶性通胀没有发生，但是通胀的出现同时具备几个条件，除了价格上涨之外，还有财政收入和居民可支配收入的上涨同时发生，我们没有看到同时发生，大家讲的有效需求的不足是决定因素，所以通胀很难出现恶性现象的出现。

我们看到经济今年的复苏一季度还不错，总的来讲用电量达到了1.23万亿千瓦时，同比增长23.9%，GDP也增长不错，是达到24.9万亿。环比我们增长了0.6%，所以我们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我们的环比增长并不多，只是因为去年的基数低，平均两年来，两年零一个季度平均增长5%，总体来讲回归到了一个正常的轨道，所以我们可以宣布说中国经济的增长回归到正常轨迹。

我们看到全球来看，这次全球的金融危机跟2008年有所区别，疫情带来的危机保持了高度的同步性，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第一、通胀的压力不大，但是总体上财政收入和个人的收入并没有同时增长。第二、大宗商品的价格引发了企业加库存或者去库存，从而引发了商品价格的波动，从而导致金融资产价格波动，宏观经济的运行会受到冲击，债务风险会上升。第三、总体从政策来看，未来几年我们宽松的货币财政政策是一个总体的态势，要维护稳定，这种外升的货币会引发通胀的风险，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对货币进行紧缩或者保持偏紧的态势，内升的货币供应会造成债务风险，这是对全球来看。对中国来讲，我们去年的增长债务负担水平增长了18%。第四、财政扩张不能够根本解决贫富分化问题，但是在我们搞了扶贫攻坚，美国发了不少钞票给中低收入水平，大家不用上班，收入还高了，但是这个钱不花，存在银行，导致美国的储蓄率的上升，贫富分化并没有因此从根本上予以解决，通胀受到了一定的抑制。第五、美联储的反映对市场是相对迟滞的，他的货币政策的迟滞会引发市场的波动，我们认为他的总体趋势是一定要加息的，因为他现在是0%到0.25%的水平，基本上是零利率水平。对财政的刺激平衡是通过加息来实现。短期内利率会下降，但是长期利率会上升，所以十年期长期收益率大幅度的上升。我们看中国的货币政策选项，通过货币的政策来提供流动性，加强监管这种手段对冲我们财政扩张，从长期来看，我们紧信用也是通过信贷的控制来控制金融风险，控制债务风险，这个是一个大趋势，未来十年都有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态势，所以我们说支持“十四五”新发展格局是一个在紧信用的大环境中展开的，所以大家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迫使我们转向资本市场，转向资本融资，近三月来，境内完成IPO的中资企业99家，同比增长近一倍。

这是一个总体的能力问题。

第二个方面讲中美的博弈问题，金融稳定成为中美博弈的核心之一，大家知道金融稳定源于汇率波动，资本跨境流动与支付结算功能的风险，金融安全成为经济安全的核心。从三个方面来看，我们需要解决这个问题。第一、汇率改革。大家知道汇率形成机制改革目标与汇率稳定之间的关系要重新审视，区域性的汇率协调机制匮乏是当前问题，要别人使用的前提是维护基本问题。第三、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改革目标目前避重就轻的，重点是确立人民币的国际货币地位问题，他的国际货币功能问题。国际超发，特别是美元超发成为了国际金融稳定的公海，货币主义政策成为危害世界金融、经济稳定的突出因素。

第二、资本跨境流动，流入与流出的风险，反洗钱调查的边界与金融服务的效率出现矛盾，尤其是欧美国家，以此为由降低了金融服务的效益。再一个是支付结算功能，国内的大额支付稳定、可靠性，特别是小额零售支付的安全可靠性，跨境支付结算的安全性、可靠性、有效性，影响国际贸易，投资与金融交易的持续性。

最终我们看人民币国际化解决为什么国际化，他的成本收益风险、策略实现路径，以及相应的基础设施建设，我们讲的华为系统设施问题，解决跟多样化的选项问题，而不是信息被美国作为一个管辖的技术支撑垄断控制。另外一个本币国际化的货币政策与监管问题，我们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当中面临的一系列的空白，我们跟人民银行最近一直在研究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一些政策制定，最近会陆陆续续推出，主要是围绕企业的展开的一些政策，关于他的进展我就不多说了。

人民币国际化最终在未来的五到十年是一个关键时期，我们在推进“一带一路”的过程当中，如果都用美元，拥有外汇的头寸的余额会受到冲击，如果我们采用本币对外提供债权，我们主要债务信贷的提供者，我们是可以输出以本币作为计价结算的债权，所以美国在二战后的欧洲复兴和日本在80年代给东亚地区，包括中国提供信贷支持都是采用本币这块，我们吃了大亏，所以我们很多企业因此倒闭，对汇率风险的管控缺乏基本的风险意识。

我们在未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和我们对外国际的经贸合作交往当中，要更多的采用人民币的计价结算，这是一个总体趋势，相关政策我们在跟人民银行正在制定手册，应该在近期就会公布，谢谢大家。